參觀Barcelona的畢卡索美術館之後,才終於知道畢卡索在畫什麼,或者該說是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畫。其實畢卡索不是一開始就走獨特的畫風,早期也是有很多寫實的作品。
以一個外行人來看他的作品,一開始會覺得他繪畫的風格沒有很「仔細」。有時候會看到很多地方都是幾筆帶過,但某些作品的筆觸又相當細緻,那表示他可以筆觸細膩卻不那樣做,然後就會發現他根本不需要畫仔細就有辦法傳達畫裡的意境。他畫裡的人物表情在筆觸上沒有很細緻,但是觀賞者卻可以從幾道簡單的線條和色調感受到人物的感情,不得不佩服創作者的敏銳。不拖泥帶水,只要幾筆就足夠傳達一切。
看著畢卡索畫作的風格轉變,感覺就像一趟自我追尋之旅,會被這些動作背後的熱情所感動。會覺得天份其實一點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,還有追求自我的決心。
畢卡索在確立幾何圖形的繪畫風格時,拿著Velázquez的知名畫作《侍女Las Meninas》進行改作,畫了數十幅,整間展覽室的牆上都是同一幅作品的改作,光是看到那麼大量的作品,就會讓人由衷佩服。

《侍女Las Meninas》原作

《侍女Las Meninas》改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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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德里Barajas機場,往曼谷的飛機上
一個人在西班牙的時候,常常會想起台灣,也會思考自己到了現在這個階段到底累積了些什麼。通常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,但會很清楚感受到最真實的自我,尤其是在異鄉,無助感一旦侵入,就能血淋淋體會到自己脆弱的部份。但是也會在不順利的時候鼓勵著自己,相信自己堅強的那一部份,與其想著如何磨練自己脆弱的部份,不如守著自己的優勢勇敢走下去。
在遙遠的國度裡,接受著西方人的眼光,在他們眼中,東方人不是日本人就是中國人。這當然是人數比例問題,但是多多少少也會感覺到以一個「台灣人」的身份待在這裡竟是如此卑微。從遠處看著台灣,覺得台灣仍然是一塊會讓我想要待一輩子的土地,這樣一塊美麗的土地,該如何讓世界理解?
一個人的旅行,其實一點都不好玩,但是我還是會想要再這麼做,然後希望自己下一次可以用更從容的口吻,更流利的英文,代表台灣表達來自這塊土地的善意和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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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的旅行,很多的想法和感觸都是在當下的,過去了也許就過去了,而我選擇用明信片保留了當下的某些感受。因為不管一個人的感受有多敏銳,也無法帶走或保存所有的感受,所以我用明信片記下一部份的感受,把這些感受分享給朋友。

這些明信片可以算是旅行日記,但寄給自己的只有一張,其他都分散在不同朋友的手中,這感覺就像部落格一樣,屬於自己的領域但又公開讓他人閱讀。說是給朋友祝福,與朋友分享旅行的喜悅,不如說是在完成一件專屬於自己的紀錄,然後強迫朋友共同見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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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aragoza車站。從Barcelona搭西班牙高鐵到Madrid時,中途停靠的大站。
旅行的第16天,是我在西班牙第一次用英文跟別人聊天聊很久,但其實也沒多久,頂多半個小時而已。這次出遊其實很少跟人聊天,個人覺得不完全是語言問題,雖然說英文是真的相當爛,但即使我英文很好,大概也不會想要到處找人聊天,除非是一時心血來潮吧!
跟我聊天的是一位土耳其人,而且他是一副打定主意要找我聊天的樣子。他來西班牙的目的不是旅行,也不是念書,而是來找女朋友。他的女友是一位中國人,來自中國東北,在西班牙教英文。他之前當交換學生到Zaragoza念書半年,因此邂逅他現在的女友,可是在一起沒多久他就回到土耳其,每天只能用Skype聯絡感情。這一次他終於抽出時間,立刻跑來西班牙10天,準備去找女友,扣除搭機以及在Madrid停留的時間,實際上只有8天,他還特別強調只有8天,而不是10天,哈。
我在想是因為我也講中文,所以他對我有「愛屋及烏」的感覺,才特別跟我講很多,還給我看手臂上的刺青,是他自己刺的,用中文寫著「某某某我愛你」。他還把女友的照片護貝起來,然後用奇異筆在後面同樣用中文寫著「某某某我愛你」。他不斷講著他女友的事情,然後跟我說因為中國的人口管制,很多中國人如果多生了孩子,通常就會想辦法送人,剛好西班牙的出生率偏低,所以很多西班牙人都領養中國小孩,如果路上看到一位黑髮黃皮膚的小孩,很可能她的父母是西班牙人而不是中國人。不過他的女友是中國出生,只是有親戚在西班牙,所以就依親過來念書,然後打算永遠住在西班牙。他學的是統計,然後說等他已經在西班牙找好工作,一畢業就要立刻來西班牙,這樣才能跟女友在一起,整個人非常積極。
然後我跟他提到在西班牙遇到很多東方人都是韓國人,他也跟我說確實如此,真的有很多韓國人來西班牙,所以並不是只有這個季節才特別多韓國人。至於為什麼韓國人特別愛到西班牙?真的就很讓人猜不透了。
最後,他給我一枚土耳其硬幣和一張土耳其郵票當做紀念品,我也拿一枚新台幣十元硬幣跟他交換,然後我們就各自入睡了。
覺得外國人真的是愛得很認真,一愛上就要詔告天下人,不過大概大學生都是這樣吧!台灣的大學生也是愛得很轟轟烈烈。只是他們老外看起來都比較成熟,外表好像是社會人士,但其實應該比我年輕很多,而他們看我應該都以為我只是個學生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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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程的最後幾天,其實已經有些疲憊,覺得來西班牙旅行也就是這樣,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,也不到流連忘返的地步,尤其是一個人的旅行沒有那麼好玩,至少沒有好朋友可以一起瘋瘋癲癲講一些玩笑話。但是當回程的班機即將抵達曼谷,螢幕上顯示航行路徑的時候,才覺得自己真的是千里迢迢到了歐洲一趟啊!
一個人飛去西班牙旅行並不困難,但也不是隨時都能做的事情。時間、金錢、工作、家庭,種種因素考量之下,要真的這樣走一遭,也是需要一些機運和決斷的,想想也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。
如果能去歐洲,最想去的就是西班牙。這其實一直都是個停留在腦中的想法,沒有想過會這麼突然就完成了。長那麼大,終於踏上歐洲大陸,甚至是到一個語言幾乎不通的國家,以一個完完全全異鄉人的身分在西班牙走了十多天,究竟能讓自己有怎樣的成長?此刻似乎還感覺不到,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沉澱。

曼谷,機場,出入境大廳長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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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班牙郵局裡的獅頭郵筒
從曼谷轉機,當飛機從曼谷起飛,機上幾乎都是西班牙人,才真的意識到自己就要到西方世界去了。第一次一個人出國旅行,真的坐上飛機之後,心裡的忐忑更勝於興奮。坐在我隔壁的是一位老爹,不會說英文,卻有辦法用各種聲調、表情加動作,讓我知道他要說這一趟飛機要飛13個小時,只能一直睡覺,然後他抱著的小孫子可能會哭鬧。
在飛機上感受到西班牙人的熱情,即使互不認識,也可以在飛機上走動串門子聊天,讓我覺得自己選擇到西班牙是個正確的決定。
到了馬德里,一直擔心會被扒手包圍,但在馬德里的兩天都相當順利,並沒有遇到壞人。倒是在這兩天內,除了買東西、入住旅館會講一點英文之外,幾乎都是在演默劇,覺得沒有人講話相當痛苦,然後期待著趕快到格拉納達找學姊。可是真的到了學姐家,有人講話,又有網路可以用,反而覺得少了一點什麼,許多在旅行中累積的特殊感受就這樣被稀釋了。
於是,明天我將迎接這趟旅行的下一個階段,習慣了西班牙環境之後,再度恢復一個人旅行的狀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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